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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放下,放不下

*溫馨提示:生子文慎入*

 

 

小優的手一搭上浩沅叔叔的肩膀上,一對小手就似是糊上了強力膠,怎都不願放下來,緊緊圍繞着浩沅叔叔的脖子。聖優大了自然也比以前要重了不少,饒是李浩沅這種常鍛練的人,抱着聖優不一會兒也開始覺得累。可這會兒進來的客人多,金聖圭跟張東雨兩個忙着下單端菜結賬的,也有點手忙腳亂,實在無暇顧及李浩沅到底累不累。作為好員工,李浩沅和張東雨曾不下數十次提議金聖圭多僱一個人來減輕工作量。但金聖圭嘴上卻老是反駁說一個月也沒多少天忙不過來,只請他們兩個都足夠有餘了,還說現在他倆不也挺閒,經常有事沒事都在那聊天歇息,要是他多請一個人回來,豈不是讓他倆更憚無忌憚地在他的眼皮底下偷懶。嘛……也對,或許是因為店舖位置不顯眼,一個月的確也沒有多少天像今天這樣忙。「寶寶吶,你自己先在旁邊玩兒,讓浩沅叔叔來幫忙爸爸好不好?」眼看客人魚貫而入,金聖圭見狀唯有向抱着寶寶的李浩沅打眼色,殊不知浩沅卻面有難色的看着他。金聖圭以為是自家寶貝過於依戀浩沅叔叔堅實的臂膀不願下地,就趁着新一批客人剛就坐的空檔走過去,打算哄哄自家寶貝。沒想到一走過去才發現並不是寶寶在耍性子,而是估計浩沅叔叔的肩膀躺着太舒適,寶寶竟然就這樣躺着睡了!而且還流了她浩沅叔叔半邊脖頸和衣領口水呢!難怪浩沅會一臉有口難言,原來是因爲得到聖優這份愛的禮物啊!金聖圭笑着小心的把寶寶接過來,然後把她抱到一邊的嬰兒車上躺好。要不是放一張小床在店裏太突兀,他早就訂一張放店裏了,那用委屈寶寶現在只能睡嬰兒車嘛。當初他也考慮了很久,但他覺得寶寶生性活潑好動,睜着眼咿咿呀呀手舞足蹈的時間比安靜睡覺的時間多,最後就只劃了一個讓寶寶玩耍的地方。這可不,又得重新考慮該不該為寶寶在店裏多添張床了。這時候的金聖圭就會對聖優有所愧疚。要是當初沒堅持獨個兒生下小優,小優就不用跟着自己受苦了。他一直遺憾自己不能給聖優一個正常健康的家。每次在街上看着別的孩子都有爸爸媽媽的愛護,而聖優打從出生身邊便只有他一個爸爸時,總覺得歉疚和有所虧欠。雖說即使當初若是沒一聲不吭地離開,聖優或許會多了個爸爸,可也始終不是個正常家庭,甚至會連累自己兩個心愛之人受到社會的輿論和非議。也許,當初他根本不該把寶寶生下來,可既然現在沒法回到過去,作為一個爸爸,他能做的,就只有盡力給寶寶提供最好的生活,讓寶寶快樂地成長。金聖圭用手背輕撫着寶寶的臉蛋,在心裏默念:寶寶,對不起。

 

                             

剛進來的幾個客人甫坐下就一直在大聲談天,聲量之大到了讓整個店內的人都能把他們的談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的程度。他們幾個正八卦着的主角不是別個,正是南家二子——南優鉉。今早的新聞一出,估計這十天半月,所有人的話題中心都離不開這南家二子。誰叫南家在商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嘛,現在傳出了二子結婚的消息,大家怎會不都立即炸開了鍋?要是沒人討論這才奇了怪了嘛!畢竟人的天性從古至今都缺不了八卦這一環嘛!「這南家二子都跟溫家二小姐訂婚多久了?我以爲南溫這樁婚事早就告吹了。」「前陣子不是才傳這溫家二小姐在外有情夫麼?我說這南家二子倒是挺看得開的。」「南家幼子跟這溫家二小姐不是早在兩年前就訂婚了嗎?怎麼拖這麼久?這可不像南家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的作風啊……」「你不知道麼?兩年前不是有風聞說南家二子是個同性戀嘛,好像還被雜誌拍到過,後來好像說是在刊出前及時被南家撤下並與報社達成協議封鎖消息,才沒讓那批照片流出。說不定他跟溫家小姐這聯姻是障眼法,這南家二子對人家溫家二小姐根本提不起『性趣』!」那人說得起勁,還煞有介事地用手擋着自己的嘴,裝作在說悄悄話。原本金聖圭是想裝作若無其事,可是在那人說起南優鉉傳聞是個同性戀的時候卻再也裝不下去,瞬間垮下臉,明明端着托盤都走到那桌客人的跟前,還是咬着牙扭過頭走回來。「東雨,我有點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氣,這是二號桌的客人點的。麻煩你了。」說完金聖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聖圭怎麼了?他剛才不是已經走到二號桌客人的面前了麼?怎麼又突然走回來了?」「東雨你是真白癡還是假白癡啊?」李浩沅正忙着清客人下的飲料單,聽到旁邊這正煮意大利麵的白目說着明顯沒經大腦思考的話,忍不住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彷彿一言驚醒夢中人似的,「這不一時忘記了嘛。」

 

 

金聖圭以為自己經過兩年的刻意逃避,絕口不提那人,也對其不聞不問,久了,時間就能沖淡一切。沒想到今天一聽到別人提起這個人,提起關於那人性傾向的傳聞,還是按捺不住,無法心如止水。那時拍下那輯照片的報社記者因財迷心竅,在把照片交予編輯審閱刊登前萌生了從南家身上得到一點好處甜頭的念頭,於是私自與南家私下交易,南家最後與那個記者達成協議,以高價把那輯照片連同所有備份副本一併回購。那些照片南夫人後來讓他看過,不僅他的臉,連優鉉的臉都被拍得清清楚楚。不止有他們舉止親暱的照片,更有一張是優鉉撫上他臉頰輕親他的特寫鏡頭,雖然那張近鏡頭拍出來朦朦朧朧,可也能從五官輪廊辨認出他倆。可想而知,若這輯照片被公開的話,後果有多嚴重。幸好那記者動了貪念,要不然可就不堪設想。至少,所有關於南優鉉性向的傳聞,到現在都還只是傳聞。待那人與溫家二小姐締結連理生兒育女後﹐這些傳聞就會被大眾所淡忘。

 

 

金聖圭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心裏慶幸聖優睡着了,沒讓她看見自己爸爸如此失神的樣子,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該怎跟自己的親閨女解釋才好——雖然就算他解釋了,以聖優一個只有兩歲大的人兒也不懂他在說甚麼。自己突然奪門而出,這會兒該讓東雨跟浩沅忙得不可開交吧?漫無目的地在人來人往的街上亂走一通的金聖圭終於冷靜下來,慢慢的往回走的同時,心裏一直盤算待會該怎麼向兩個好兄弟交代自己忽爾暴走的緣由。嘛……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

 

 

金聖圭在想該怎麼解釋,而李浩沅跟張東雨兩個則在苦思該如何讓金聖圭走出陰霾。最後兩人想出了個破點子——哪壺不開提哪壺。反正滿大街上的人都在說南優鉉,他們為甚麼不能跟着一起說?金聖圭回到店裏的時候,客人都走得七七八八。過不久,在最後一桌客人都結賬離開後,張東雨就立即三步併作兩步的上前換上了休息的牌子。然後,金聖圭就感覺到自張東雨和李浩沅兩人向他投來的熾熱眼神,一股奇怪的空氣流竄在他們三人之間。「東雨浩沅你們幹嘛這樣盯着我?」兩人有默契地笑而不答,全然當金聖圭透明似的一個刷着地板,一個清洗着器具的開始對話。「浩沅啊,你說啊,人家南優鉉結婚關我們聖圭甚麼事呢?人家南優鉉傳聞是個同性戀又關我們聖圭甚麼事呢?我們的聖圭剛才一聽見臉色可難看了,還扔下工作不管就往外跑呢。」張東雨明知故問的挑眉道。「東雨你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人家南優鉉可是我們聖圭的……」李浩沅還沒說完,就被金聖圭出言打斷:「你們別再說了,被別人聽到就不好了。是,我承認,我現在還是放不下他。」「哎喲,東雨,這可怎麼辦啊,人家優鉉都要跟溫家二小姐結婚了。」「還能怎麼辦啊?人家溫二小姐跟南二少爺結婚又怎樣?浩沅啊,難道你忘記了咱們聖圭的寶貝的另一生父是誰麼?」還沒等李浩沅繼續把話接下去,就傳來了寶寶嘹亮的哭聲。金聖圭立即走到嬰兒車前把剛睡醒的寶寶抱起來哄。「寶寶睡醒了?寶寶先坐這兒玩一會兒好不好?」寶寶聽話的點了點頭,就自個兒找樂子去了。看着寶寶安靜地在一邊拼拼圖配對,金聖圭才放心地走回那兩個人的身邊小聲地說:「聖優就只有我一個親爸。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只會有我一個。寶寶沒另一個爸爸,南優鉉也不是寶寶的爸爸,你們懂了嗎?」說到底,金聖圭直到最後也只想着要怎樣維護那人的名聲,不讓自己和聖優成為那人的麻煩。金聖圭也明白,張東雨和李浩沅這樣說也是希望讓自己認清那人將要與別人步入禮堂,成為別人丈夫的事實,希望提醒他是時候要把這個人放下。他們的用心良苦他都知道,可放不放得下,這真不由他可以控制得了。他何嘗不想放下?他也以為兩年能讓他把這個人放下,可他終究還是不能。也許是兩年時間太短,也許是那人在他的心扎下深根,想放下也放不下。

 

 

「寶寶,跟東雨叔叔和浩沅叔叔揮手說再見,我們回家了。」寶寶被爸爸抱在懷裏,向東雨叔叔和浩沅叔叔揮手道別後,還多送了一人一個飛吻。「寶寶乖。」金聖圭看着自家寶貝把那兩個叔叔哄得心花怒放的舉動,不禁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然後對還在收拾整理舖面的東雨和浩沅說道:「你們說的話我都明白,辛苦你們了,記得走前把門鎖好。」聽見金聖圭的囑咐,兩人異口同聲地回應:「行了,老闆,路上小心。」金聖圭微揚起了嘴角,這兩個小子真是的,從來有當過我是老闆麼?就是沒有啊!若是有的話,能膽敢在你老人家面前大放厥詞嗎?

 

 

 

 

其實我挺萌養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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