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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失衡的天秤

*溫馨提示:生子文慎入

 

 

知道自己的愛人為了設計案而東奔西跑,寢食難安,有誰會不心痛?有錢了不起?他南優鉉的愛人可不是甚麼可以任人隨意呼喝使喚的角色!他實在看不慣金聖圭在他眼皮底下受委屈。因為客戶出名性格古怪、完美主義、吹毛求疵,所以所有人都不願接這個客戶的委托,一個拜託,一句謝謝,案子就順理成章地落在金聖圭的頭上。嘴上說「聖圭你不是剛完了手上的案子麼?」、「這個客戶人脈廣呢」、「這種客戶就只有聖圭才能搞定」、「聖圭你人最好了」⋯⋯這些人就是看中他的愛人好哄耳朵軟,說這麼多冠冕堂皇的廢話,說到底就是想藉詞推托。偏偏,金聖圭這個傻瓜總是笑照單全收。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把手上的工作清空,終於有時間可以休息,但最後卻總是因這個那個同事而把自己應有的假期犧牲。每次都是這樣,能讓他不氣嗎?說好了要一起去旅行放鬆,說好要趁年末把積累了一年的假期一次清空,但每次當他滿心歡喜地計劃好行程訂好機票的時候,卻總是得到那人抱歉的八字眉外加賣萌的噘嘴。然後,所有計劃瞬間泡湯。眨眼間一年又一年的過,歐遊、日本、濟州島⋯⋯顧慮到金聖圭那一工作就停不下來的性格,南優鉉深諳若是堅持最初說好的歐遊,那沒準得等到金聖圭退休,他們才能一起出遊。但即使目的地距離與首爾愈變愈近,可憐的南小狗還是被金狐狸一個賣萌折服。最後,說了四年,終於在南優鉉努力不懈的堅持下,跟金聖圭到釜山繞了一圈。那天,南優鉉彷彿擁有了全世界。因為那天的金聖圭,眼中,就只有他南優鉉。

 

舉棋不定三心兩意,這刻說要簡約大氣,下刻卻說要氣派奢華,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當中定必事有蹊蹺。明擺的有意刁難。可是這個笨蛋吃了虧還是若無其事的為同事說好話辯護。金聖圭你甚麼時候才能頓悟,人家同事都當你是笨蛋,知道你好說話,就二話不說把他們認為的雞肋都挑給你?他南優鉉為他抱不平,生了一肚子悶氣;那人卻把每個客戶視之為自己一個難得的磨練機會,得好好把握認真對待,所以那人總是對自己因為他而氣憤難平的幼稚舉動一笑置之。生氣的南優鉉會用他那人見人妒的桃花眼向金聖圭搖尾乞憐,纏那人使勁的撒嬌,抱怨他只顧工作,活脫就是隻巨型犬隻。偶爾南小狗實在太纏人,那人只要一個擁抱一個摸頭就能把南小狗安撫妥帖。縱使南優鉉對這樣的金聖圭滿腹牢騷,但都只能把不滿委屈吞進肚子,以一句「沒關係」來開解自己。誰叫畢業後的那五年放手讓那人全心投入拼搏事業,是他們勾尾指約定好的事情?可是不管怎麼說,就算他拿那人沒轍也好,骨子裏是個大男人的南優鉉也實在看不慣別人肆意「欺負」他的愛人,不忍心看他如此辛苦。雖然以前可以默默忍耐,但不知怎的,就這次沒能忍住。這次,他南優鉉果斷放棄了一貫的油膩,把心一橫用了苦肉計。

 

 

他以前曾經為了追趕緊湊的課業限期,一整個星期吃不好又猛灌咖啡,最後在那人面前痛苦地捂肚子倒下,生生把那人的魂魄嚇飛。自此以後,他犯胃疼的樣子就成了那人的軟肋。眼看那人為了設計案廢寢忘食,咖啡一杯接一杯,擔心愛人身體吃不消的他唯有依樣畫葫蘆。金聖圭做甚麼,他就做甚麼。只要金聖圭不吃飯,他就不吃飯;金聖圭不休息,他就不休息;金聖圭不睡覺,他就跟一起不睡覺。沒過幾天,金聖圭見不得他跟自己一起折騰,就信誓旦旦地答應他只要這案子一完,他就每分每秒都黏他,陪他把想做的事做完。他去哪,自己就去哪,由他主導自己的假期,如影隨形。那人不僅語調眼神誠懇認真,怕他不相信,還與他勾尾指發誓自己在假期期間會徹底放下有關工作的一切:拒接任何來自同事的電話、不檢查商務用電子信箱、不回覆有關人等的訊息⋯⋯總而言之,就是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甚麼事情都妨礙不了這段屬於他們的時間。金聖圭從來一諾千金,說到做到。好不容易全神貫注埋頭苦幹了逾月,終於從這個客戶口中得到「聖圭你果然出類拔萃,這設計正合我的心意」這樣的評價後,就在一眾同事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一口氣向公司申請了半月的假期——放假的前一天,還破例讓南優鉉來接他下班。那天的他得意的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牽起他的手,止不住的笑意溢滿他眉梢眼角,心裏滿滿都是「看,這就是我的聖圭!」後來那人跟他說,他那堆同事看到他那副瑟嘴臉後,都他要盯緊點抓牢他的心。顯然的,他的同事這是在明晃晃的在他面前覬覦他的愛人,讓他不爽了。那人佯裝惱怒,然後帶威脅的嘟囔了句:「南優鉉,你的目光只能追隨我。」愛人猝不及防霸氣側漏宣示主權的一句,讓他頓時哭笑不得。

 

 

可惜,金聖圭沒多久又故態復萌。沒法啊,全力以赴,做到最好,是金聖圭對自己的要求啊!況且那時候不拼命衝刺,甚麼時候才衝刺?或許是因為自己退讓得太多,顧退讓,忽略了照顧自己的心情。一次又一次「有所謂」的「沒關係」讓南優鉉終究忍無可忍,提出要金聖圭找另一份工作 。事實上,這陣子日夜顛倒直接影響那人的情緒。 前陣子陪那人折騰自己,他又再次頻犯胃痛,正因如此,身體的不適讓他更加擔心這個工作狂有天會把自己的身體搞壞,語氣就不自覺地重了些。這下好了,情緒一觸即發。一直壓抑的壓力終於找到釋放的機會。 最近金聖圭情緒異常波動,莫名地執於一些平常不會在意的事情上:草稿要放在書桌的左上角、衣櫃內的衣服要按顏色深淺來排列、一定要用白色的馬克杯喝咖啡⋯⋯。就算是多微不足道的細節,只要是不能讓他稱心滿意的事情,就會立刻觸動那人緊繃的神經,更不用說現在他南優鉉是在要求金聖圭,一個把工作看得比甚麼都重要的人,放棄他努力了幾年所建立的東西。此話一出,那人勃然大怒,直斥他出爾反爾,不可理喻。也許他提的要求過份了,但南優鉉不解,為甚麼金聖圭從不會嘗試去理解他,不能換位思考?他這樣做也是為他好啊!為甚麼這倔強的人這麼不公平,每次都只容許自己為他好,卻不許他為他好?為甚麼他就允許自己為他心痛,卻不許他為他心痛?況且,那人也不是非得要出去工作才能過日子,為甚麼要辛苦自己?誰都知道,被憤怒沖昏頭腦的人說話根本沒有邏輯可言,霹靂啪啦衝口而出一大堆,都是不經大腦思考,用以宣洩情感的氣話——然而,他倆都不約而同地認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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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鉉,你又想起他了?」

「沒有。」口是心非。

「基範,我真的沒有。」

「你否認不了的,因你每次一想起他,定必會輕輕的摩挲那枚黑色的三角錐耳釘,這是你甩不掉的習慣。」金基範邊攪拌杯中的咖啡,邊饒有興味的望坐在對面的好友。聞言,南優鉉立即把原本正摸耳釘的手放下,滿臉窘迫,恨不得馬上鑽進桌子底下。「我就說嘛。」金基範怪腔怪調的拉長尾音,語氣要有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他倆從小就看彼此長大,這麼多年,他們早就對彼此的脾性小動作瞭若指掌。那枚耳釘本來是金聖圭逛市集時偶然發現的地攤貨。那人自覺撿了便宜,向他好生炫耀一番後便天天帶,說怎麼也不願脫下來。一向容易吃醋的他,受嫉妒心使然,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這對耳釘的威脅,說怎麼也不願意,那人沒轍,只好把其中一枚戴在他耳上。原本一銀一黑的耳釘從此一分為二,那人戴銀色,他戴黑色。用他的話來總結,就是在「低調地」秀恩愛。現在,這枚耳釘儼然成為了他心靈上的慰藉。

「優鉉,你的偶爾不偶爾啊。到底這是你的『偶爾』,還是那人的『偶爾』?」

「明知故問。」這間糕餅店,是他向那個人告白的地方。香草拿鐵,是那個人偶爾想喝點甜的時候才點的;草莓蛋糕,是那個不折不扣的草莓控每次來這必點的。

「基範啊,他回來了。」

「甚麼?」

「基範,金聖圭回來了。」

 

 

 

 

各位聖誕節快樂~~Merry Christmassss~~~~Feliz Navi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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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