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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親和一眾世叔伯的耳濡目染下,張東雨的三位哥哥從小就對習武產生濃厚興趣。即使要他們撇去三餐洗澡睡覺等必要花去的時間,剩下的時間全都奉獻在練功之上,他們都沒有一句怨言。相反,他們反而還嫌給他們舞刀弄劍的時間不夠長呢!相較之下,受三位哥哥寵溺保護的張東雨則沒像三位哥哥一樣,對習武懷有一份堅持和執着。或許是家門屢出武將的關係,家裏所有男丁無一不精通武術,且各至少專精一術,連府裏的下人就算不是精通武術,也至少到能自衛防身的程度。好像他的大哥那樣,才不過年僅十七,就已是用劍高手,劍技出神入化的大哥不論長劍抑或是短劍,只要一劍在手就能揮灑自如、得心應手,而二哥和三哥則均是個雙修。雖兩人劍術不比大哥,可二哥精通箭術和棍術,三哥則擅長手擲以及索擊類暗器,猶以九節鞭和飛刀見長,所以張東雨在三位兄長當中,最怕的就是他的三哥——刀劍無眼,可暗箭更加難防。比起三位勤加練功的哥哥,平日只顧開溜耍樂的東雨自然是每項都只是僅僅夠搭上半斤八兩的邊兒。不過樂觀的東雨抱着只要能防身就好的態度,倒也不在意自己武功是否半斤八兩,反正爹娘不介意,自家的三個哥哥又各有所長,隨便一個在他身邊都能護他周全,縱然自己武功不濟也自然不是甚麼的一回事了。

 

 

雖然他不擅刀劍箭棍,也不懂投毒,可他卻有一樣比眾兄長都有天份——輕功。沒錯,張東雨自習武以來,就出奇的無師自通了輕功這一項,且運用得比眾兄長更加的收放自如,讓他爹驚訝不已之餘,也把這么子的天份盡收眼底。他的眾兄長對他通曉輕功此事表示毫不意外,並說輕功恰好最適合他這種眼睛長頭上、走半步也會摔的人兒,也最能與他的個性相契合。依他三哥所言,他們習武,武功也會選擇他們,而輕功則選中了他。三哥的這番話讓他一整個星期都滿面笑容,心情好到不行,那個星期每次用膳練功洗澡……總之一見到三哥就自動黏在三哥旁邊,讓三哥沒過兩天就直呼受不了。而大哥跟二哥則在一旁眉開眼笑的揶揄三哥要把咱么弟的心獨佔走了,把三哥氣得直翻白眼兒,接着的那個星期對他總擺着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讓他暗自傷心了許久。可以逗單純的么弟為樂的兩人見么弟懊惱的樣子更覺有趣,更是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他倆明顯欠揍的作為果不其然惹毛了三哥,結果一人硬吃了三哥一記軟鞭,之後三天都不敢與三哥對上眼……

 

 

張東雨就是愛無拘無束地滿山滿院的跑。在府中,有爹娘和三位兄長疼他,事事對他百般忍讓,對他百般愛護,久而久之,總讓他覺得自己似是一輩子都要活在他們的羽翼之下,要是離了這溫室自己就甚麼都幹不了。雖然幸福,卻又過於幸福。因此,張東雨喜歡滿山滿院的跑,猶愛那撲面而來的風。抓不住的風輕輕的拂起他的髮、輕輕的撩起他的衣袍、輕輕的從他的指縫間溜走;一切都是輕輕的,來無影、去無蹤,卻又有着強烈的存在感。

 

 

自己從來都沒為意原來自己擅於輕功,直到有一次自己出奇不意的把一向觀察力敏銳三哥嚇到了,才發現自己這項才能。

 

                                                                                        

他的三哥是一個防備心極重的人,對周遭環境的變化極為注意,即使是方圓十里內有一片樹葉因被風吹而顫動,他也會在剎那間注意到這微不可察的顫動,並在瞬間鎖定目標的方向。這堪比鷹眼的觀察力不只他,連大哥和二哥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他們三個均認同三哥是他們當中最可怕的一個,光這超人的觀察力就能讓他們不由分說地跪地投降,更何況三哥還與暗器為友會投毒的啊!能殺人於無形本就已足夠讓人懼怕三分,再加上這驚人的天賦,簡直難以匹敵,讓人聞風喪膽!所以那次他想要嚇嚇他三哥絕對是自己的腦子突然被門夾了才會有此膽量……每次回想起來都不禁為自己捏一把冷汗。

 

 

他這三位兄長雖都把他捧在心尖上寵着,可同時愛以逗他為樂,知道他膽小如鼠就不時串謀來嚇他。他們尤其喜歡趁他不為意的時候從後拍他肩膀,貪其萬試萬靈,每每能把他嚇得大驚失色,立即大動作的聳動肩膀,把他們逗笑得前仰後合。看多了兄長得逞的樣子,每次都慪了一肚子氣的張東雨總希望能有一回讓兄長也試試被嚇的滋味,於是,前一天又被三位兄長從後嚇倒的他決定要向兄長還以顏色。只是,那時明顯腦子失靈的他卻選了個他最不該惡作劇的對象——三哥。不知怎的,那時候的他第一時間想起正在前院歇息的三哥,沒想過後果就直往前院走去。為免打草驚蛇,他故意放輕腳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在他只差一個拐彎就到前院的時候更特意屏住呼吸,然後盡最大的可能悄然無聲的靠近他三哥,結果,三哥竟然出乎意料之外的被他嚇個正着。當他的手一拍上三哥的雙肩,三哥就嚇的握不穩手中的茶杯,把茶杯重敲在桌上。頭遭見自己三哥如此驚慌失措的張東雨立即滿足的捧腹大笑。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把三哥嚇倒!這一不少的衝擊讓東雨覺得自己此前被兄長合謀作弄了這麼多次也都值了。笑得不能自己的東雨完全沒留意到他三哥此時正驚訝得瞪大雙眼合不攏嘴的看着他。半刻,從驚訝中回過神來的張東瑜悠悠的對自家么弟開口,道:「東雨啊,你走路咋都沒風的?」尚沉浸在成功嚇倒三哥的狂喜餘韻之中的張東雨自顧自的笑得淚水直飆,根本沒把三哥的話聽進耳中,讓東瑜看着眼前已然笑瘋了的么弟滿臉黑線。東瑜故意輕咳兩聲提醒東雨該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然後再把話重覆一遍,然而冷靜不下來的東雨依舊沒在聽。些微發慍的東瑜乾脆揪着么弟的衣領把人帶到兄長和父親面前,當着在紥馬步的大哥和二哥還有來監督的父親面前大聲喊道:「么弟剛才腳步無風,把我嚇着了!」練武之人走路無聲不是沒可能,可連步風也沒有就定必非比尋常了。東瑜一開口,東禹、東玥跟張老爺就意識到么弟的不尋常,張老爺一秒喜上眉梢。「瑜兒這麼說,雨兒定必是個輕功高手,呵呵,剛好我們家就缺一個。」張老爺輕撫着蓄着的鬍鬚,嘴角盡是歛不住的笑意。而正在紥馬步的東禹和東玥則難以置信的望向東雨。「三弟,此話當真?四弟真的走路無風?」「大哥二哥,此話千真萬確啊!」「呵呵,咱們家出了個輕功高手啊!」「細心想來,四弟懂輕功這事確是有跡可尋。」「大哥所言甚是,說起來,有次我跟四弟在草地上走,四弟卻沒留下半個腳印,那時我還以爲是我眼花看錯,並沒把此事放在心內,現在想來,那時四弟想必定是輕功了得,才會腳下無痕吶!」自家爹跟三位兄長的對話讓東雨聽懵了,甚麼?輕功了得?在說我嗎?這怎麼可能?「四弟啊,我們習武,武功也會選擇我們,而輕功就選中了你。」東瑜邊說邊輕拍着東雨的肩膀。「對啊,其實輕功與四弟的性格挺相符的嘛!」東禹寵溺的摸了摸東雨的頭。「四弟,該回神了。」「四弟還是老愛恍神啊。」東玥也湊上前輕撫東雨的臉。

 

 

就是這樣,誤打誤撞的無意中讓東雨發現自己輕功了得這一讓兄長們羨慕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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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