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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 Douerky

 

 

 

沿着塞納河畔一直走,就看到有不少唸美術的學生坐在長椅上隨意執起支畫筆架起塊畫板就開始繪畫起來,他們多是以油畫、水彩作媒介,有繪人的,也有繪風景的。除了畫家學生在寫生外,也有不少街頭賣藝者背着把結他或是小提琴,選好了個較空曠的位置就開始表演起來,四處都充滿了獨屬巴黎的濃厚藝術氣息,走在街頭呼吸的空氣都像是要把人薰醉一般。在芸芸學生畫家表演者之中,金聖圭的目光被一個身穿白色高領毛衣,灰色牛角大褸的男生吸引住,他正專注的在用鉛筆描繪着眼前的街景。左手扶上木質畫板,右手握着兩支施德樓鉛筆,輕翹着腿,大褸口袋中還插着數支鉛筆,不知怎的,視線自然的落在這個人身上——他想,可能是因為他站在那裏注視了他這麼久也從沒見到他用橡皮擦的關係吧。不經不覺都夕落了。

 

 

「請問,可不可以給我畫一幅?」看久了,那人的畫讓他着了迷。作為一個過路的旅人,本着過了這個村沒這家店的心態,既然難得遇到自己喜歡的畫風,當然是要把握機會讓那人用他的畫筆為自己描繪一幅,作個紀念。畢竟能讓他着迷得挪不開視線又寸步不移的畫作實在寥寥可數,這麼多年來,似乎就只有那麼一兩個在地下街賣畫的入了他的眼,讓他願意掏錢,但說的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金聖圭考慮到自己這一要求確實有點唐突,就只往前碎步的走了幾步,走到那人身後小聲的詢問道,語中帶點遲疑之餘,雙手也不自覺地合掌搓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說得太小聲,抑或是那人太專注於把眼前的街景描摹在畫紙上的關係,那人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問題。猶豫着該提高聲量再問一次還是就此放棄的金聖圭暗自思忖數秒後,最後,對那人畫風的喜愛勝過一切的金聖圭覺得機會難逢,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冒昧的再問一次。然而,那人似乎還是聽不見他說的話般,雙眸仍然專注於畫紙跟街景上不為所動。金聖圭突然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尷尬,原因無他,因為這次他確定自己的聲量絕對足以讓那人聽到,因為,他肯定自己剛才那一句把過路人的視線都吸引過來。可那人還是一副全然聽不見的樣子,真讓人火大。金聖圭不禁在心裏腹誹,區區一個美術學生有必要裝高傲裝清冷麼?!就算你心裏老大不願意,看在老子這麼有禮貌的份上,也該婉轉的拒絕才對吧?一句也不說,一味只懂在裝個聾子這算甚麼意思?想老子覺得難堪後學曉知難而退?老子跟你說,你就想得美!你這如意算盤是不可能打得響的!今天老子不請動你誓不罷休!於是,覺得自己丟了臉的金聖圭又不想想是誰先招惹人就亂七八糟的狠罵了那人一頓,然後,被那人強硬的態度莫名其妙的激起勝負慾的金聖圭就索性擺脫自己原本想在那人面前塑造出的好好先生形象,一手重搭在那人的肩上。這麼一搭,那人下筆就偏了,筆尖在畫紙上突兀的落下一條偏離軌道的線條。突如其來的被金聖圭那麼一搭,被嚇的心肝兒都幾乎跳出來的南優鉉終於意會到自己身後有人,不解的轉身看着那人,眼中盡是疑惑。看着那人疑惑的目光,硬是覺得自己被眼前這個裝傻詐懵的人兒戲弄個透徹的金聖圭氣不打一處來,就在這條人來人往的街道上不顧形象的扯高嗓子:「老子欣賞你的畫,想找你替我描幅自畫像為此趟巴黎之行留個紀念,沒想到你這人還挺有個性的,一直在跟老子裝聾作啞!」金聖圭語速太快,饒是南優鉉讀唇的功力有多深厚,讀得有多快也好,也無法從金聖圭說話的嘴形來讀懂他在說甚麼。南優鉉只知道,從那人的臉色來看,似乎是自己把這人氣紅了臉。還有,那人似乎是在說韓文。對的,氣炸了的金聖圭放棄了自己蹩腳的法語,下意識改用了順溜的韓語來發洩自己心中的不滿。至於為甚麼南優鉉會猜對?那當然是因爲他也是個韓國人啊!

 

 

南優鉉見那人止住了嘴,就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後向儼然氣紅了眼的那人比了個叉,示意自己聽不到聲音,也說不了話。霎那間見那人十分愕然又似乎有點堂皇,瞬間轉而朝他搔着頭尷尬的笑着,他於是微笑着輕拉了一下那人的手,然後轉過身把架在畫板上的畫紙翻到背面,用握在手中的鉛筆在空白的紙上寫上「先生,不好意思,沒留意到後面有人,請問你找我有甚麼事?」當然,貼心的南優鉉是用韓文寫的,免得用自己那與金聖圭一樣蹩腳的法語會出糗。反正他知道那人能看懂嘛。金聖圭見那畫紙上寫的是韓文,不禁大吃一驚,訝異那人的觀察入微;看着與那人畫風截然不同的字體,又訝異於那人除了描得一幅好畫之外,也寫得一手好字,不禁對那人刮目相看。說到底,都是他的不對,先入為主的認為那人是故意讓自己難堪,孰不知那人是真的有缺陷。南優鉉見那人一臉抱歉的呆立當場,於是又寫道「不要緊的,不知者不罪嘛。」南優鉉的豁達讓金聖圭更覺愧疚,不自覺地低了頭。南優鉉見狀就攤開了金聖圭的手心,把掃描鉛筆放在他手心,並把他的手指收起,然後低頭注視着眼前這個顯然對他深感歉疚的男人,用肢體語言着他抬起頭。見那人會意的抬起頭後,他就用手點了點畫紙,並用手作了個書寫的動作。半晌,只見畫紙上多了行歪歪斜斜的字:「我可以請你為我畫幅自畫像嗎?」看着畫紙上那手似是剛學寫字不久的幼稚園生的字,南優鉉不禁失笑,下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欠妥當的南優鉉堪堪的止住笑,然後寫道「可我只上過兩課人像掃描,若先生你不介意的話我也很樂意。」金聖圭朝南優鉉以微笑表示他不介意後,那人就從背包拿出一張摺叠椅,攤開後抬手示意他坐在那,又向他以雙手舉直的手勢示意他不要亂動,然後就回到自己的位置,把原本立在畫板上的畫紙小心的撤下捲起,在畫板上換上一張新畫紙。經好一番凝視後,南優鉉終於開始仔細的勾勒出那人的輪廓、那人的眉眼、那人的嘴臉。只見南優鉉不時輕皺眉頭,似是不太滿意的歪頭撇嘴,然後又認真的凝視着他,仔細的端詳他的五官。開始作畫的時候已是天色轉暗之時,沒多久,南優鉉就只得靠立在路邊的街燈來描繪那人的五官輪廓。在鵝黃的街燈映照下,半邊臉被陰影覆蓋的臉龐讓南優鉉只好更專注於那人沒被黑影遮蓋的半邊臉上,儘量專注於沒被模糊掉的那邊臉蛋,再靠自己的想像和對稱的技巧,花了好一段時間才終於完成了這似是練習多於拜託的自畫像。看着那左右臉不相稱、眉毛左高右低、眼睛邊大邊小的人像畫,雖說自己已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把好好的一個人描繪成這樣,南優鉉還是覺得很抱歉。南優鉉把五指並攏的放在額上,一臉歉然的微笑着把那幅畫交到那人手上。把畫交到那人手上後,南優鉉想了想,又把畫拿回來,從大褸口袋中隨便抄起一支鉛筆,在畫紙後面寫了段字,「先生,抱歉因爲天色昏暗的關係,路旁街燈在你半邊臉投下了陰影讓我無法看清你的臉,自覺這並非能讓我滿意的作品,所以希望先生你明天早上能再來一趟。」畢竟天晚了,南優鉉怕耽誤到那人的時間,因此這段字沒了當初畫紙上的工整,字也只剩能從其形辨其字的程度。着急的南優鉉把畫再次交到那人手中的時候特地翻到背面,並頜首示意那人現在先看看那段文字。金聖圭看後向南優鉉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又朝他比了個八字,南優鉉看後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笑着向金聖圭伸出了手,金聖圭立即回握了他的手。最後,金聖圭幫忙那人把畫具收拾好,又收起畫板和椅子才向那人揮手道別。走了兩步,金聖圭又不禁回頭看看手提着畫板那人,看着那人因提着畫板而顯得笨拙的步姿又不禁揚起了嘴角。

 

 

那人由始至終都是笑着看着他的。

 

 

 

 

 

 

第一章未完⋯⋯今天一直在玩遊戲耽誤了TUT等等打好在這裏一次補全這一章⋯⋯(28/04/17 23:58)

終於打好了~雖然聖圭的生日過了,但還是在此祝聖圭29歲生日快樂,希望我們的草莓隊長這一年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渡過~~(29/04/17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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