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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金聖圭比約定時間早到了足足一個小時。沒想到,卻見那人已坐在昨天的那個位置上。那人靜靜的望着街上的行人,手上的掃描鉛筆一直不停的在畫板上移動,讓他不禁為他印上了勤奮的標籤,好感又多了幾分。怕自己會打擾到這正在專心作畫的人兒,於是,金聖圭就這樣拉開了幾步距離,痴痴的站在那人身後注視着那人忙碌的背影。時間尚早嘛。盯着腕錶,見尚有一刻鐘到約定時間的金聖圭才不疾不徐的走到那人旁邊坐下等待。不得不說,看着那人在短短一個小時內,從初始的草稿描繪到大致完成的程度,這效率真讓他感到十分驚歎。這人看來蠻有天份的。甫坐下,那人就留意到自己,對他親切的微笑。金聖圭本還在思考該怎麼「自然的」出現在這人的眼前,方法他真的想了很多:從後輕拍他肩膀、從側邊輕拍他肩膀、在側邊朝他晃手道早安……以不唐突為前提,金聖圭的確想了很多方法,可最後卻決定就這樣坐在他旁邊,待那分針搭在正點的時候才向那人扭頭打招呼,因為他需要一點時間去醞釀自己的情緒。沒想到,那人剛好一撇頭就看到他,主動輕拍他的肩,並朝他靦腆一笑。

 

 

他看到他耳上戴了個接近肉色的助聽器。

 

 

下意識的,金聖圭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那人見到他的動作,瞧他盯着那個助聽器目不轉睛,滿臉疑惑的樣子,就立即抓起手機點開備忘錄飛快的輸入「肉色的比較美觀。

南優鉉把手機舉到金聖圭面前,待他看後又收回來繼續輸入「我還多帶了個黑色的。」

金聖圭看後滿臉不解,便打了句「為甚麼?」

「怕沒電。」金聖圭看後了然的啊了聲。

「怎麼昨天沒見你戴的?」

「麻煩- -反正戴了也聽不清,所以多數也懶得帶。反正寫生也不需要耳朵啊,能看能畫就行了唄。」

看後金聖圭沒再輸入。好像是戳到那人的痛處了。那人似乎也感覺到金聖圭的尷尬,也沒再輸入。收起手機,像昨天那樣把原本立在畫板上的畫紙小心的撤下捲起,再在畫板上換上一張新畫紙。

 

 

 

#

 

 

 

五月的巴黎忽冷忽熱,適逢梅雨季節,近乎半月都在下雨,然而今天的天氣卻一如昨天般很好。金聖圭來的早,太陽正被雲層遮住,只從雲縫中散出一縷縷金光,暖暖的,比下雨天要好得多。這種天氣也最適合寫生。光束柔和的打在金聖圭身上,包圍着他,看在南優鉉眼裏,比昨天看到的他簡直判若兩人。果然,光線是很重要的呢。南優鉉畢竟只上了兩課人像掃描,對着眼前人描摹了一整個上午,還是噘着嘴皺着眉,不滿意的神情全寫在臉上。烈日當空,乾坐在那保持姿勢,一動也不敢動的金聖圭坐得身子都僵了,有好幾次想開口提出休息,卻在看到那人專注面凝重的神色後把話吞回去。他也知道,畫畫最重要的就是感覺,若然這時候打擾到那人,可能就很難再重拾之前的感覺了。既然那人滿頭大汗也還沒吭聲,現在只是要自己坐着不動,怎麼都比那人要輕鬆得多。忍忍吧!金聖圭。金聖圭在心裏默默的為自己打氣,可閃縮的眼神卻出賣了他。南優鉉放下畫筆,走到金聖圭跟前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拿出手機。「先生,中午了,你先去吃個飯吧。抱歉,畫了半天還是覺得差了點甚麼,讓先生你一直坐在這裏,實在辛苦你了。等先生你吃過飯回來,我再給先生你多修幾筆就好了。真的很抱歉。」「那你呢?要不要一起吃?」金聖圭絲毫沒在意那人是否畫不好自己,他現下在意的,只有該怎樣填飽自己的胃,而眼前這人似乎沒半點要去吃飯的意思。「不了,先生。我打算……」留在這裏把早上畫的那幅畫稿。南優鉉還沒打完,金聖圭一知道他要拒絕自己,就猜到這人是想要犧牲掉自己的午膳時間用來畫畫了。不吃午餐這怎麼行呢!金聖圭二話不說,拉起那人的手就要離開。那人對他的舉動大吃一驚,立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就要往回走。要不是他不能說話,他早就指着金聖圭破口大罵了。蠻不講理!「怎能不吃飯呢?」內心着急的金聖圭不懂手語,只好掏出手機,快步上前拉着那人的手,趁他回頭怒瞪自己的時候把手機遞到他眼前。看到金聖圭關心自己的一句,南優鉉心中醞釀的怒火頓時一掃而空。「要吃飯,也得要先把東西收拾好的對吧?先生。」看着那人蔫蔫的回覆, 金聖圭不禁揚起了嘴角。之後,南優鉉心不甘情不願的讓金聖圭幫忙把東西收拾好,心裏暗自嘀咕:「我又不是你的誰,我不吃飯關你屁事!」還狠狠的怒盯了金聖圭一眼。

 

 

「吃飯時就該好好的吃飯!老盯着我幹嘛?!」在南優鉉在一頓午飯下來,第二十八次看到坐自己對面的傢伙在死盯着自己的時候,終於忍不住抓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機,憤憤的打了兩句,然後把手機推到金聖圭面前,憤怒的用手指點着屏幕,發出擾人的篤篤聲——當然,戴着助聽器的南優鉉自然也聽到,也覺得這聲音讓他更煩躁,不過就當是在發洩自己被人視奸的不滿而裝作沒聽到罷了。「有甚麼所謂,法國人吃一頓至少兩三個小時,時間充裕得很。」面對會耍嘴皮子的金聖圭,南優鉉決定投降,全當作視若無睹。這不甚愉快的一頓,拖拖沓沓,結果從下午一時許吃到四時。南優鉉暗罵了句浪費時間,離開時直接只留一個脊背給金聖圭。南優鉉腹腓:「看看看!看你現在還能看甚麼!」南優鉉邊走邊往肩膀上使力,悠悠的跟在後面的金聖圭見狀,又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容。如果金聖圭得知這美術系學生在腹腓甚麼,一定會這樣回答:「看你的脊背啊,傻瓜。」——當然是打在備忘錄上。

 

 

 

 

 

 

走回去一重新架起畫板,南優鉉就立刻進入了認真模式,不斷在畫紙上反覆的描描擦擦,過不久就黃昏了。不是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好看的嗎?以前金聖圭從沒發覺,經過今日,他對這番說法多添了幾分認同。認真地在畫畫的男人真好看。南優鉉最後多修了幾筆,總算能交出一幅自己滿意的作品。鬆一口氣的同時,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那個滿足的笑容映進金聖圭的雙眸,恍如一幅稀世名畫。

 

 

有一個問題,金聖圭一直擱在心中,想問又不敢問,暗自躊躇了半天,卻始終開不了口。臨走前,並肩而行的南優鉉留意到金聖圭眼神閃縮,喉結上下滑動了幾次,他卻沒聽到那人發出聲音,似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抓起他的手,在手心寫下「先生你有話想說?」南優鉉突如其來輕柔的觸碰讓他一時間適應不過來。指尖在手心上輕劃着讓他覺得癢癢的,晃了神,手心下意識的縮了縮,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手心上。好像有那麼一點過於親密了吧?後知後覺的南優鉉放開手,不好意思的撇開視線抓了下頭。然後掏出手機在金聖圭的眼前晃了晃。「既然助聽器戴不戴也沒差,為甚麼你今天戴了?」「沒甚麼,因為我想聽聽先生你的聲音。」南優鉉也不拐彎抹角,直白的答道。

 

 

 

因為,我想聽聽你的聲音。

 

 

金聖圭心裏咯噔了一下。

 

 

「先生你是我第一個找我畫畫的人嘛。」南優鉉見金聖圭怔愣在原地,又多補了句。噢,原來是這樣。莫名其妙的,金聖圭覺得胸口有點悶,卻又說不出原因。

「先生,你走那邊的?」半晌,金聖圭想,可能是因為那人一直生分的稱呼自己作「先生」。或許他的潛意識覺得,他們不該如此生分。

「直走。」

「那麼先生,我們就在此分別吧,祝你旅途愉快!」南優鉉把手中握着的畫紙筒交到金聖圭的手上。怕那人會不小心弄皺這畫,或是被常令人措手不及的天雨弄濕這畫,一向習慣帶兩筒畫紙筒,一筒用來裝草稿,一筒用來裝完成的畫作的南優鉉,就用了原本用來裝草稿的畫紙筒把他的人像畫收好。

「希望先生你會喜歡這畫。」朝金聖圭微笑的揮手道別後,心情無比舒暢的南優鉉一路小跑回家。金聖圭則雙手緊握着那畫紙筒,一路懷着若有所失的心情走回公寓。

 

 

 

 

 

終於~~~~考完試心情就是爽~~~終於可以不用早上才睡覺了~~~是說最近心情真的超壓抑,有好幾個朋友都表示很擔心我⋯⋯這就是考試帶來的患得患失啦~~心情不好的時候,我會瘋狂看腐文,不得不說,耽美小說真的是減壓良方~~~XD還有看各種能開腦洞的東西~~~然後每次都會翻看Second Invasion的couple game~~~~畫面實在是不能再治癒的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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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茯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